新后投射而来的目光并非慈母的柔情,而是久居宫中,对各种事端条件反射般产生的怀疑与试探。
陆呦鸣被亲母这般审视,不由嘴边泛苦,面上却仍得做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,顺着女官的话颤声回禀道:
“娘娘,我正好在那处角房休整,若不是见到太子惊惶,也不敢让贴身婢女出手搭救。”
“太子惊惶?”
新后将疑问的视线转回女官身上,得到对方卑怯的低头:
“是奴办事不力,方才太子说要解手,奴便派了几个贴身的小黄门跟上。却不料太子中途失了踪影,奴不及禀告娘娘,四处搜寻,却见闻小娘子正在纠缠太子,若不是陆县主命婢女出手,怕是那十指长甲就要伤了殿下。”
“闻小娘子?可是中书令大人家中幺娘?何夫人今日还赞自家孙女钟灵慧秀,最是贤淑,怎会好好冒犯太子威严?”
闻娘子一路被折腾得够呛,此时早也没了初时的戾气,新后言辞不辨喜怒,却让素来无法无天的她一阵心惊。
“我……”
何氏怎会任由孙女随便开口露出马脚,连忙抢过话头:
“禀娘娘,不过是小孩子之间嬉戏玩闹,我家孙女娇滴滴的女孩儿,怎有能耐吓到太子?许是小殿下怕生,日后相处久了,总会和睦的。”
她话里话外,仍旧想把自家孙女与太子送成堆。太子虽然顽劣天真,却也是心思剔透的聪明孩子,近来常有近身之人告知他正妃侧室之事,故而只听“日后相处”,他便了然对方半遮半掩的目的。
他几乎一瞬间抖起了身体,蜷缩在新后的怀中哀求道:
“不要!我不要和她相处!母后!她好可怕!”
太子的反应过于激烈,只把何夫人苍白的解释抽了个干干净净。这位老妇噎住了嘴,还未再说点什么圆下场面,就听孙女儿不依不饶叫嚷起来:
“我哪里可怕了!我和太子,是命中注定的夫妻,提前亲密一点,又有何妨!”
闻幺娘原本隐蔽起来的狂躁脾性,在太子的实话实说下彻底暴露出来。娇弱怯怯的小娘子,瞬间化作一匹暴怒的母狮,怒目圆嗔的模样死死瞪向高贵的男孩:
“太子不喜欢我,莫非是被别的小蹄子魅惑了去?别让我找到那该死的拦路石,不然我非抽了她的筋,剥了她的皮!”
何夫人几乎吓到魂飞魄散,她何曾不知自家孙女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,只是闻家势大,家里娘子纵使娇纵,也能兜得住。平日里只觉这个幺娘子能说会道,礼仪举止有模有样,琴棋书画手到擒来,唯有不足偶尔发起疯来会不知轻重,打死了几个下贱的仆役,也都被家主遮掩住了。
她对此不甚在意,只觉自家娘子样样都好,必定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,故而常在小娘子面前叨叨,只说她与太子乃是天作之合,将来定能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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